作者供图

　　■付玉华

　　女儿死缠烂打，拽着我去月河街的花鸟市场买了一只小鹦鹉。

　　这只小鹦鹉并不知道它不得我的欢心，在金色的鸟笼里蹦来跳去，飞到东来飞到西，甚是活泼。我想叫它小绿，因为它从头至尾全是深深浅浅的绿，就像只翠鸟。如果不是脖子前有个橙色的围兜来点缀，让它待在芦苇丛中，根本就找不到它。但女儿说要叫飞飞，行吧，那就叫飞飞了。

　　卖鸟的老板说这是只牡丹鹦鹉，很聪明。我不明白什么叫牡丹鹦鹉，但仔细看那笼子里的小家伙，颜色十分华丽，确实像国花牡丹，尤其站着一动不动望着一处时，真有几分贵气呢。

　　女儿到底还是小孩子，心心念念地说要让飞飞把她的手当作家，却不知如何训练。飞飞十分灵活，看见人来抓它，便拼命奔逃，鸟笼虽是方寸之地，却也抓不住它。于是，我只得伸手，用两只手把它擒住，它便用利爪把我的手臂抓开了。我刚想训它一顿，它又张开尖喙，把我左手中指啄开了。这一吃痛，我赶紧松开，飞飞立刻张开翅膀飞离，获得了自由。只见它站在笼子的横梁上，得意地叫了起来。女儿看这情形，也乐得笑了起来，只有我窝了一肚子火。

　　正好女儿在读沈石溪的动物小说，我又想到动物园训练动物，通常先不给吃东西，让它饿肚子，再以美食引诱之，便想将此法用在鹦鹉身上。

　　于是，我只在笼子里放上小水罐，把放食物的小盒子拿走，决定饿它个一天一夜，看它会不会乖乖到我手里来讨食物吃。女儿也在我的严密监视下，没偷偷给飞飞喂食，就这样到了第二天晚上。

　　这次我把手伸到笼子里，它还是不肯乖乖就犯，依旧飞来飞去。或许是饿久了，飞起来力道不足，很容易就被我抓住了。我用拇指轻轻抚摸它的头，自上而下，一次又一次，动作轻柔，生怕弄疼它。飞飞便把头低下，把嘴巴靠在我的手心里，一动不动。我赶紧拿些杂粮放在手心里，飞飞的嘴一碰到食物，整个儿都清醒了，欢快地吃了起来。小米、高粱，它小嘴一啄，一下子就几粒进肚了。最令我惊奇的是，它竟然是个吃瓜子的行家：低头轻轻一啄，一粒葵花子进入喙中，上下两喙一碰，瓜子裂开了，里面的瓜子仁便露了出来，飞飞灵活的小舌头轻轻一搅动，瓜子仁就随之进入食道。这嗑瓜子的神功，比人还厉害，简直令我大开眼界。

　　经过这次，飞飞便与我亲近了许多。我每次伸手进笼去抓它时，往往不费吹灰之力即可达成目标。它来到我的手里，不只是吃东西了，还会用喙轻轻啄，好似在亲吻我一般。我知道训练有了成效，便想更进一步，让它站在我的一根手指上。

　　起初飞飞不肯，我便用食物引诱它。慢慢地，它敢站上去了，把我的食指当成了一根树枝，小爪子张得大大的，把我的食指抓得牢牢的，一点儿也不肯松开。等飞飞站稳了，我就给它吃食。但它不肯站得久，吃了几口，又想逃走。我便收起食盒。它一见没吃的了，又乖乖站着。我又打开食盒，它又吃了起来。如此多次反复，现在它已经能够乖乖站在我的手指上吃食物，直到吃饱了才停下。有时候我逗它，把食盒往下拿，它便头朝下，倒挂金钩进食，令女儿啧啧称奇。

　　飞飞来我家不过才四天，虽然还没有到达一伸手它便来的境界，但已经愿意跟我们亲近了。它会站在我和女儿的手心里进食，会趴在我们的怀里睡觉，会让我给它挠痒痒，会在我工作的时候，在我的电脑或者书桌上走动，时不时地叫几声，还会毫不客气地在我身上留下它的便便……我想起了冯骥才的那句话：信赖，往往创造出美好的境界。

　　神奇的萌宠飞飞，改变了我们的生活状态。